第九讲:源远流长的中国玉文化,继承创新滇派翠

云南人将翡翠从遥远的异国他乡人背马驮运到腾冲,用钢丝加沙的方法将一块块玉石毛料锯开,又按照古老的水櫈切割琢磨式对玉石进行加工。

相传锯石和水櫈法加工玉石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,在这一方面,可谓真真的一直继承了祖辈的原始加工技艺,直到前几十年。在我很小的时候,昆明小东门一带就有解玉行,工人们用钢丝两端套在一个约二十公分长五公分左右的木棒上,将大块玉石毛料固定在木櫈上,在玉石上划好要切割的部位的墨线(带油墨的黑线),两位工人相对着,在石头上加上带水的细砂并来回拉动。等我长大了深深体会到“他山之石可以攻玉”这个成语的含意。解玉石是一项非常繁重而又极枯燥简单的重复劳动,一天下来也就大约一两寸的深度,大的毛料也要十天半月才能解开,虽然费工夫,这种冷加工的方法即不损伤毛料,也可解决一些人的温饱。切成片的毛料,视其种头和颜色,被主人确定划分为手镯料、花牌料、裂多不成大块的则安排做小的帽花小佛,团活或者妇女小孩用得物件。这样,云南人根据自己的需要又结合边疆民族特点,制作了许多独具云南特色的物件。

明代末年到清代之初,云南的翡翠行业分工很明确有:毛料行、锯料行、水櫈制作行、手镯行、花牌行、小件制作(各种花活、素活、纽扣、烟嘴、珠子、咬牙棒、挖耳等小活计)都根据玉料特点和加工能力而自然分工。这时期制作的物件有许多是云南人根据翡翠特点而创新的,如妇女勒子上的小罗汉,两边的玉片,因只有水櫈工的来回琢磨和打眼,制作的物件都是如国画中得写意一样,只求仿形而不求逼真,而有些以前已经使用的诸如带扣之类,明末以来也有用翡翠料制作的,但在工艺和形制上有许多创新,图案和内容也发生较大变化,总之,翡翠物件在继承白玉文化的同时,也在云南这块有浓郁民族风味的环境中有了新的发展和创新。

中国的玉雕,一般都要经过选料、去皮、设计、粗磨、细磨(也叫粗雕和细雕),细部整理和抛光等过程,翡翠物件的制作也离不开这些基本的过程,在这里“雕”这个词只能做为一个术语来使用。在实际操作中,玉器几乎都是通过大小轮盘、陀轮和各种长短不一、形状各异的磨棒的转动琢磨而形成的。笔者小时候常去看玉工琢玉,那些老师傅两腿上下踏着踏板,两手一边抓着水沙放在待琢的玉片上,一边将玉片贴近陀轮,眼睛看都不看,经一天琢磨,一个光头的小人(弥勒佛)居然就做出来了。由于受琢磨工具的限制,明末清初所制作的翡翠物件一般都以小件和平面浅浮雕为主,走的线是由一个一个的约半毫米到一毫米的凹槽连接起来的,而托出来的底也是凸凹不平地。

在中国北京、扬州早就能制作出精美玉器的同时,云南玉器制作古朴有余经精良不足,处于较原始和粗放水平。偶尔也有一些工匠采用拉丝工的方法,制作出一些小而精的玩意,但内部抛光却没有办法,而没有抛光内部的特点倒成了我们鉴定老翠的依据。

在玉制品的种类上滇派翠玉的做工以平平浅浮雕工和素活为主,滇派翠玉一改和田玉雍容大度,为极少数较富裕的人所拥有的传统观念,在玉饰作品上极大地平民化、市场化和民族化,更重要的是从民间日常使用入手,即体现了玉石的温润高雅和玉给予人们传统观念上的玉有避邪驱魔、会给人带来吉祥的理念。